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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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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騎著快馬一路飛奔到山寨,守門的嘍啰見到大當家衣衫血紅一片,驚得話都說不利索,結結巴巴地通報道:“大、大當家回來了!她受了傷……”

且說初晨大當家牽著馬兒,對二當家、三當家交待守好山寨,說自己到山下有要事要辦,說完騎著馬兒獨自下了山。二當家與三當家見大當家不在,頗為冷清,於是耍大刀的繼續耍大刀,喝酒的繼續喝酒。此時她倆聽到嘍啰通報又聽聞她受傷了,立即跑到山寨大門前關切地扶大當家下馬,她倆見大當家帶了一人回來,兩人舉止分外親昵,齊齊問那人道:“大當家不是去了山下?出去一趟怎麽傷得這麽重?”她們二人都知道大當家在入師門之前,有位老父親住在山下,每一個星期會下山一趟,沒承想她回來時卻身上帶著傷。

丁衡君淡然地笑道:“被山下的妖物所傷,不礙事,全是皮外傷。”

楊佑蔭也下馬要扶丁衡君,丁衡君意味深長地回眸望了一眼楊佑蔭,對眾人道:“這位客人麻煩你們好好款待。”

前一天隨大當家一道打劫的嘍啰們面面相覷暗道,這不是那名官家子嗎?

二當家瞟了一眼楊佑蔭也未做聲,只是和三當家一道攙扶了大當家。

馬瑩瑩素日沒有事做,到處閑逛。那位汶水河神陸昌總是去了又來,來了又去找自己要寶珠,令她很是厭煩。她正在山寨門前無事閑逛觀覽山水時,聽見一片嘈雜聲,眾人擁住大當家喊著要沈醫生來,約莫是女首領受傷了,想她近日在山寨裏多次受到女首領的照顧,生了些朋友之情,急忙地湊近了去看,只見大當家面色煞白,她轉而望向懸空一只手要扶大當家的楊佑蔭時楞住了……

這不是文小龍嗎?他也穿越了?不,說是文小龍應該說長得和文小龍一模一樣的古人。為什麽她會在這遇見他們呢?馬瑩瑩突然恍然大悟,這兩人難道就是文小龍和張嫕的祖先?她看著楊佑蔭對女頭領關切備註的樣子,馬瑩瑩想到文小龍如果對別的女子這般會如何?忽而腦中閃過一堆電視劇情節……公子落難或者哪姑娘落難,另一方相救,從此兩人情真真意切切,從此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。也就是她馬瑩瑩穿越時空見證了兩大祖先的光榮戀愛史,這是上蒼賜予她的榮光,說明她馬瑩瑩確實是文小龍的人,他的祖先也便是自己的祖先,她有責任守護住他們。

馬瑩瑩想到這裏腳步都輕了許多,丁衡君瞅見了面癱臉的馬瑩瑩道:“馬少俠……讓你見笑了。”

丁衡君知道馬瑩瑩雖然臉是僵的,但心是熱的。

馬瑩瑩連忙搖頭道:“什麽見笑,大家都是好朋友。你還好嗎?”

丁衡君輕輕笑了,被眾人扶去沈神醫處,果然如大當家所言她傷得並不重,沈神醫為她上了藥、包紮了傷口,楊佑蔭在門口來回踱步,似乎很不放心丁衡君的傷勢。

馬瑩瑩也在屋外見了他滿臉擔憂說道:“你要是不放心就進去唄。”

楊佑蔭聽完馬瑩瑩的話,微微笑了一下……果然是文小龍的祖先笑得和他一般的妖媚,馬瑩瑩看得有些發癡,她決意為這兩個人牽線搭橋,這才是歸順了天意。

馬瑩瑩想到這裏說:“你不要走……我去和這裏的大當家說。”

馬瑩瑩說完就進了丁衡君的房內,她正坐在床上,馬瑩瑩關切地問:“我剛才見你衣服全是血,疼嗎?”

“想我們做這些生計的便少不得刀光劍影,打打殺殺。流血犧牲在所難免,馬少俠你無需掛念心上。”丁衡君聽馬瑩瑩的問話笑道,“馬少俠,此山中妖邪甚多,雖說你身懷絕世武功,但也一定要多保重自己,不要去山下。我今日所傷,便是妖怪所為。”

馬瑩瑩聽到這裏豁然大悟道:“難怪我看遠方一會兒天明一會兒黑夜的,原來是有妖怪。”

馬瑩瑩口裏這麽說,心內卻想她哪裏像是穿越時空啊,倒像穿書……又是匪徒又是妖怪,還有一個口口聲聲稱自己是神仙的人。人生經歷都不會有這麽奇奇怪怪,馬瑩瑩想完指著門外說:“和你一道回來的人還在外面,要不要見他?我看他很著急的樣子。大當家,他……是不是對你一見鐘情?”

丁衡君聽馬瑩瑩這樣和自己說話,臉上微微一紅,不再說話。馬瑩瑩見此情形大呼果然自己猜得不錯啊,趕緊又說:“那人還在屋外,要不要他進來?”

說完也不管丁衡君反應,出了屋子把楊佑蔭往屋裏推,楊佑蔭正在屋外尋思自己既被這名女子打劫,又被她救了一命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剛才回來竟忘記了男女有別,居然和她同騎一匹馬。

馬瑩瑩出門見楊佑蔭在胡思亂想什麽,立即將他往裏推:“喜歡就是喜歡,想那麽多有什麽用呢?努力抓住自己的幸福,我看好你!”

楊佑蔭被強推到屋裏有些窘態,丁衡君望住他的雙眼猶如一波秋水,他輕咳了一聲問道:“傷勢如何?”楊佑蔭照理是要向丁衡君感謝的,可他被一女子相救臉上實在是有些掛不住。

丁衡君見楊佑蔭關心自己輕抿雙唇,眼住了神地盯住楊佑蔭道:“皮外傷,並沒有什麽大礙。”

楊佑蔭聽到丁衡君的話放下了心,他想起林中的大眼怪物又問道:“林中見到的是什麽東西?”

“如今時局詭譎,殃及百姓。”丁衡君道緩緩說道,“妖怪自然猖獗,它們因亂而生。草叢間出走的亡靈實際上便是為怪物所吃,你也不要去山下。會被妖怪吞噬。”

“不知大人如何稱呼?”一直到現在丁衡君都還不知道楊佑蔭的名字,他也沒有和自己說的意思,不如她直接問。

“我叫楊佑蔭,家人希望能佑及後世才取了這名字。”楊佑蔭客氣地說道,他對解救自己的小娘子有感恩之心,也便異常客氣。

楊佑蔭沈吟半晌道:“日前遇見一名黃衣道長,不知神是妖,不然為何能在山下生存?”

“說來話長了,黃衣道長是名修行者,在我很小的時候收留了我。我是名孤兒,我在繈褓之中被拋棄在山澗邊,是阿爹帶我回家,救了我的命,把我撫養長大。”丁衡君提起黃衣道長臉上洋溢幸福的笑容,她已經將黃衣道長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。

“而後我又遇見了師傅,師傅不僅教會我武功,還給我起了名字叫‘丁衡君’。”丁衡君想起過去不禁感慨萬千。

楊佑蔭既為丁衡君的身世感慨,又為她主動地告訴自己的過去而遐想:“她告訴這些難不成是對我有好感嗎?”楊佑蔭的心中起了點點微雨,雖然丁衡君長得貌美,可到底是山賊。

自己是官她是賊怎麽能有瓜葛?

正在想著丁衡君道:“我和你一道騎馬回來,山寨之內的人全都瞧見了。女子清白最重要,你是要為我負責的。”

楊佑蔭聽得楞住了,丁衡君要他為自己負責可不是要他娶她嗎?兩人身份懸殊若是明媒正娶,納她為姬妾還好可不是沒了自己的臉面?若是讓朝野百官知曉不光是恥笑自己,只怕會上書皇帝給自己一個“官賊勾結”的罪名,只怕會連累到其他旁支。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,只好以沈默掩飾自己的內心。

丁衡君見他沈默不言,一會想他是忌諱自己的身份,一會兒又想是他對自己不鐘情才是這般。丁衡君到底是山莽出身,哪裏會介意許多?只聽她道:“你既然拉了我的手便是要娶我。”

楊佑蔭哭笑不得,不知如何向她解釋。他正在游神間猛然見丁衡君胸前不停閃著白光,有一顆明珠大。

他正奇怪間,丁衡君胸口伴隨幾道金光,忽然從她體內蹦出一顆寶珠,跳到了楊佑蔭的手掌中。丁衡君一下癱倒在地上,楊佑蔭正迷惑不解時,從他的體內走出一名白衣少年,他的形體仿若一道白霧,朦朦朧朧。

楊佑蔭頓時沒了神智,原來這名白衣男子是楊佑蔭的魂魄,他走近丁衡君拿手撫摸她的臉龐道:“無論你變成什麽模樣,你在我心中都還是以前那個愛跳愛鬧的帝女。”

墻上映出一道斑駁的黑影,黑影掙紮幾次要爬出來。這道黑影望得太真實,像是鑲嵌墻內的一具皮囊。

皮囊對著白衣公子畢恭畢敬地躬下腰身施禮道:“大太子,帝女薨落千載,魂魄全憑你的一顆寶珠吊著,鬥轉星移,物是人非。如今天庭也已易主,更何況是前朝被廢的帝女。她魂歸黃壟是遲早的事,你如此自毀元神也要守護她,可她未必承你的情啊,還是不要這樣執著吧。”

“我要她活下去……她活著我才有活下去的動力。”白衣少年道,“龜丞相,我知道你們忠心,為了我的任性被拔去血肉只剩一付空殼。你們久久不願離去,是不放心我。只是沒料到這一世我竟然遇到她。”

“大太子,你雖然與帝女有夙世情緣,可這一世你倆有緣無分啊……”

“藍橋赴會,三生石上註定前世今生的姻緣。既然是註定,那我便是無怨無悔。”白衣少年笑得有些淒涼道,“有我在便要護她周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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